2004-04-02 13:55:00
在苏联的极左唯物主义背景下,魔鬼与圣人的故事显得尤其突兀,而正是这种突兀传达了作者对现实的大胆讽刺。他在文字后面没有显露丝毫的犹豫,相反,他在笑,笑声就像魔鬼沃兰德的笑声一般通达天空。第二部玛格丽特出场,变成轻盈的魔女参加撒旦舞会,整个描述基调也陡然上扬,仿佛从深渊里猛然拉到了半空,在虚幻的广阔空间中,各种眩目的灯光、鲜花、酒浆赋予文字沉醉的舞步,魔女和复活的死者打破了现实的沉闷,在停止的一刻钟里纵情旋转。一切都进入了狂欢,想象力的狂欢,一切可能性熠熠发亮,向我们的玛格敞开。而在小说中不时插入的彼拉多审判先知的故事章节,则使小说如同在一种彼此交错向上的复调节奏中滑动,彼拉多的宫殿与郁热的耶路撒冷城中蔓延的忧伤构成了提琴的旋律,在现代背景的故事起伏之外宣布自己的存在。
唯一让我感到不足的是小说的结尾,在高潮结束后,作者仍然花费了过多的笔墨来完成每一个所提及人物的命运,这不仅是节奏变得拖沓,而且也使作者的写作用心过分明显刻意。同时,每个人物都在书本之内形成一个封闭的圆,堵塞了一切可能的通道,也就阻断了读者回味和想象的余地。总之,结尾对我而言,是显得过于圆满了,太完整的作品是拒人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