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27 09:00:00
我们坐在漂浮的桌子两端
“把你童年摔伤的膝盖给我看看,好吗?”
他眼镜的后面含着金属质地
那暗色的 狡邪的 不顾一切的
而我只关心他下巴的沼泽,如何柔软又
不知不觉地移向前额
如何巧妙的衡量一朵浮云
又将蜂刺的疼痛对准它的猎物
“你喜欢带尖塔的建筑吗?
你喜欢粗糙的作工吗?
或者是某种无限扩大之物,
像这个阳台,你觉得,
它会永远延伸出去,是这样吗?”
但事实上我总是无法明白
他们为何不愿好好地看待事物
原原本本就像啃木头的海狸
啃一点,再消化一点
老老实实待在天空下面
如果移动一杯水
我就感到湿,感到头发一点点展开
但绝不是蜂群
绝不是午后催眠的花和色素
我向他打手势
我并不像盲童那样胡乱搅动声音
你们不能理解,你们也无法说出
为此我真感到可怜
“在这些方格中为我选择一种颜色好吗?亲爱的!”
你瞧,他还在费那些劲
从浑水里组合出鹅的形状
一扬手就拧断一只胳膊
(剩下的那只还在椅子上蹦跳,做怪异的讨好姿势)
但我正在脱最后一件衣服
包括这白色的特意编织的羊毛围巾
(这是“他们”的礼物,他们的,你们的)
我的袖子绊住了他的领带
他花里胡哨的声带和泛白沫的嘴
上帝,我只祈求他没看到我
他小老鼠一般的音调还绷紧在同一条线上
那时我会逃跑,我已逃脱
从窗帘到楼梯上空空的足音
一切都如迷人的预谋辉煌而起,悄然而落
我挺直僵硬的身体
而那梦寐的形影已漂浮
你们再不能抓住我
可怜的,星期一你们拿起早晨的报纸
每个卷边都裹着自由的空气
那是所有的我,你们永不能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