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03 13:32:08
盛夏
2006-06-29 22:31:00
盛夏的云朵行进得慢,像刚下了一场雪
视野里全白,望不见一只鸟,也不知道哪里的花
还在悄悄开放,它们肌肤单薄,被厚重的空气压弯了腰
我们在棉花里,蓝色的绿色的棉花,采摘的人也要低下头
在睫毛深处轻轻地笑,飞红着脸小小地咳嗽,像这个夏天
那么寂静,那么小家碧玉,不露声色地释放热度
如此就开始一次午睡,梦游者踩着白色被角
沿房间的对角线做漫长的旅行,在幸福的薄雾里
他望见我们都渴求的水,并以黄金分割置放物件,以及它们的微弱光芒
他区分我们的爱,我们伪装或真实的疼痛,冥冥中为自己卜一卦
昏睡是三个月的机缘,我们不愿醒,我们炽烈的皮肤
在棕榈叶里燃烧,在蓝眼睛天使的炉子里煨
直到那独特的香味散发出来,在荒漠的小街道上
我们分解成味道分子招摇过市,穿彩虹色的衣服,在空气里
只有自己能看见,融化时像糖块一样甜腻腻,不被人喜欢
我们这般浮肿,穿过虚幻的温度计长廊
水银仿佛灰白的脸涨到极致,爆裂声四起
我们的鱼尾藏不住,不存在的水声覆盖雨林,不存在的容颜缤纷如云
吉娜薇叶芙
2006-06-29 22:21:56
黄昏的忧郁光线和各种喧嚣涌进屋子
涌进这安静的所在,把分崩离析的空气再次拥抱
你鸽子般的眼神不再隐藏疼痛,还有死亡,一遍遍舔舐的黑色的唇
看海水漫漫,月光的面容碎了又合上
一段往事逐渐变凉,变苦,甚至失去苍白的颜色
你的白裙子还在,中国式的小烛台燃了一小时,但海上雾气不散
潮湿的气候过了好多年,还持续折磨着你
发烧,雨天,以及体无完肤的爱情
汽车载着你的一半脸,另一半在阴影里
你的手触摸着房间里闪闪发亮的物品,你触摸它们
它们就碎了,就像整个旅途中一点点丢失的重量
窒闷的海面碾过你年轻的身体,吉娜薇叶芙,
你饱含毒素的玫瑰,你空荡荡的屋,整个腾空而起的场景
那些旋转的百叶窗影,那些走调的提琴音,那个夏天不存在
那个夏天,像以后的千万个日子一样,不曾存在,不应存在
一场雨缤纷地开始又结束,寂寞在空气里搭建一座桥
在我们肩膀之间,像透明的花小心地开放,没有别的季节
从失去你开始,河面的冰就冻住了,而我再写不出别的悲伤
看波伏娃的《回忆少女时代》
2006-06-24 15:55:34
北戴河的周末
2006-06-12 22:46:00
寓言
2006-06-07 00:13:09
发烧
2006-06-06 18:30:46
玫瑰园——纪念花花
2006-06-02 23:17:39
更深,更透明,更曲折优美
仿佛那些无色无香的贝类
你柔软光滑,一点点摘掉骨头和触角
甚至消散掉,在脚灯光里抹去阴影,抹去
碰翻了的椅子的痕迹,还有一束枯萎的花,一只银勺,
一个燃烧殆尽的火柴盒,以此我们纪念你的生日,
以及那躲在小角落里燃放的一场秘密焰火
无数细小的昆虫融入春天,听见我疲乏的睡眠
风的呼吸那么温暖,你小小的头脑装着生命之外的东西
那我所没有的,最纯洁的,在你新鲜的篮里滚动,结出果实
就像坐在后排遥望电影屏幕,开始是白色,渐渐地开始
一段陌生的曲调,我就想起你,金色的树叶飘落下来
黄昏最昏暗的街道仿佛灌注了酒,行人都充满醉意,在钢琴键盘上
停下脚步,做最后的沉思,他们嗅到隐约的芳香却不知道你
他们为一个半途而废的故事而困惑却不知道你
穿着白衣服,我们看不见他隐蔽的恶作剧
入夜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在我腿上,手上,在每一根头发里
你没有重量的行宫在我的梦里,我们用同一双手建造它
用同一双眼睛去爱,去挣扎着打开天窗,今天夜里有雨,疼痛不可避免
在人群中自由调笑,想哭的时候就转过身,这是我们的节日
我们没有结局的爱情婉转鸣唱,我们不在这里,不在这一个钟头
孔雀——给jwj
2006-05-14 01:11:00
我们穿红衣裳,白衣裳,
戴翠绿的镯子,在冰一样的光线里
抖开湿漉漉的彩虹
你低头拂去额角的乱发,想起我
我镶满宝石的脖颈埋进一场缤纷的雨
一面是冬天,一面是你火红的双眸静默地燃烧
你的双脚在切割的痛觉上跳舞,一点都不能碰
好象红绿灯都失常了,交叉地闪烁,一分钟三十次的高频率
所有路人的眼神都看不清,他们太快了,要不就是你
停不下来,不能碰,甚至不能尖叫
大面积的台风挟裹着亮晶晶的云,你的额头没有阴影
你穿越狂暴的中心到达平静,眩晕从不曾熄灭
即便是在最深的睡眠里,我们永远活在眉心一点
活在我们疯狂编织的豆蔻年华,我们跌倒,我们爬起来
你整个的心都感觉到我们,你在海的那边,把自己托付给沉没的船
那些我们还是小姑娘时就开始收藏的珍宝,静静地在海底
散发树叶的光,等待你拉开抽屉,找到一小幅画
一张过分年轻的脸,一种微笑,仿佛稀有的矿石
再也不属于你,不属于缓缓下沉的旋转的心
星期天,我们去看一间老屋,我和你
空气展开悠久的芬芳,仿佛金黄的甘蔗倚在老家门前
有人叫卖早餐,有人沿着石头路面不住地按车铃
有人忘了繁华的春水,在丁香花下捂住眼睛
我们在旧园子里,在我们不该在的位置,眼睁睁
望着红颜老去,被褪色的竹帘遮了眼
月光越来越淡,我闪烁的鳞甲一片片遗落
我们记不起彼此的面貌,记不起今年的春天何时来到
记不起岸边的灯如何一盏盏熄灭,剩下我们
在完全的柔软的黑暗里,梳理自己残缺的羽毛
顺水漂流的记忆不能打捞,寒冷没过脚背,你把自己变得透明
变得更小,以便黎明时能打开窗户,像凤尾蝶那样
优雅地转身,腾空房间,来换取雪的翅膀
八音盒
2006-05-04 01:20:16
就到这里来,把雨天的珠子
梳成银色水流,我们在上游
我们桃花一样的脸鲜艳得好像发烧
上边的人望着我们,好像我们一直在
荒唐地说故事,荒唐地说胡话
你暗哑的嗓音和尘土一起低下去
孔雀尾巴的小鱼那么苗条,穿过所有障碍
抵达你的心,那漆黑一团的最深处
你不能忘记一遍遍重复这个奇迹
这个海上散发的磷光像探照灯,雪白的
反复的照耀我们,仔细辨认陌生的面容
不自觉地感到快乐,像小花苗蜿蜒地扭动身子
她热烈的渴望,还有最漂亮的小性子
在夏天盛开白色花的街口随意地转身
甚至不看一眼对面火红的招牌
和那个火红的,站着不动的人
变成整个城市的导火索
这爱情的美眩人耳目,我们都不曾拥有
不曾保留哪怕一点记忆
我们踮起脚尖轻轻地走了,地板是湿的
水漫过钢琴的脚,漫过你的银色细流
我们划船去上游,拨开牛奶的雾
我们桃花一样的脸鲜艳得好像发烧
是因为疼痛,因为火烧火燎地整夜踩着地板跳舞
我们踩着白色和黑色的琴键,它们弱小得像婴儿的手指
没有光芒也没有重量,仿佛十个月亮在水里
因为抑郁而缩小了十倍,并充满透明的血液
缓慢移动,重叠成星星和萤火虫
我们是安全的,我们银色的指针反复旋转,直到天亮